人们对遵守交通规则不是很自觉,经常忽视了交通安全。特别在汽车流量大、车行快的路口,交通协管员对孩子们的安全却起到了重要作用。有了这些穿统一上装手持指示牌的老奶奶、老爷爷,家长放心,学生安全,对于司机来说,则增加了活动而醒目的指挥标志。在上学与放学的一小时里,协管员呵护引导孩子们过马路的情景,像大天鹅在保护一群小天鹅。
11点50分是老人下岗的时间。此时,上学时间刚过,老奶奶脱下协管员的上衣,叠起来,连同指示牌一同装入挎包。早晨的工作结束了。
第二天早晨,雨下得不小。孩子们的雨具五彩缤纷,老奶奶正高高举着一把醒目的红雨伞指挥交通。雨把她的裤子和鞋淋湿了。我问她为什么要把伞举得那么高,她说:“伞低了会遮挡住我的黄上衣和手中的指示牌,所以必须举高些。”
天空还没用完全亮透,冷蓝色的天空中,仍依稀可见一些残留的星光。“咚、咚、咚……”古旧的钟塔有气无力地敲了五下,似乎还没用完全睡醒。
可离钟塔不远处一条叫“幸福巷”的小巷里,刚进城不久的农民工老王已经准备出门打工了。幸福巷,多傻多俗的名字,就连小学没毕业的老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他看来,在自己的生活中,“幸福”一词的存在实在是没有多大必要的。早上赶在太阳之前来到工地工作,晚上陪出门已久的月亮散步回家。整天拼死地干活却领着微薄的工资以此来养活全家……这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看来都是谈不上幸福的。每天晚上,累了一天的老王回到那所谓的“家”里,往往是倒头便往床上去。所有的负担与责任往往在这时如泥石流般排山倒海地涌来,让老王无处藏身,几乎被淹没,被窒息。但想归想,老王还是每天按时来到工地,默默地洒下汗水。
离小巷不远处的花园里,一棵还未发芽的小草的痛苦却来得更为直接,更为残酷。一块小石头压在了它发芽的“必经之路”上。当然,小或大总是相对的,对于这棵还没用见过美好世界的娇嫩小草来说,那块石头几乎是个庞然大物了。厚重的泥沙加上石块的压力憋得小草几乎喘不过气,它甚至一度想过放弃,默默地在知道何谓光明之前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但最终,它坚持了下来,一点一点地去顶那块不知比它大了多少的坚硬石块。
“喂,那个谁,帮我去打点水”。包工头对老王毫不客气地叫道。老王很顺从地跑到几百米外的水井打水去了。自从来城里打工后,老王被别人叫得最多的就是“喂”和“那个谁”了。是啊,农民工么,名字自然是无关紧要的,有没有似乎都无伤大雅。老王常因这种不公平的对待而愤怒、悲伤,但是,他把一切都埋入了心里,依然默默地、加倍地挥洒汗水。
“多棒的草地啊!”“是啊,真美。”称赞声传入那株小草的耳里。可它知道这赞美声不属于它。此时的它刚刚从石块中露出一点小芽来,显得那么的渺小、微不足道。周围都是美丽的花朵,葱郁的树木,和茂盛的草丛,有谁会在乎、欣赏这么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呢?想到这,小草不禁有些伤感,但很快,小草便驱散了这种伤感,把它转化成了自己奋进的动力。
这是明媚的一天,老王幸福地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对,是幸福,老王总算知道了幸福是什么,幸福是半小时前被告知因做事认真卖力自己被提拔到了管理部当副经理;幸福是以后可以解决家中的温饱;幸福是自己分到了一套大房子,可以把全家都接来住,以后不用一年才能见家人一次。幸福来得过于突然,以致老王不得不通过身体的运动来平复激动的内心。
不知不觉,老王来到了离“幸福巷”不远的花园。他以前从未踏进过这座与他家仅咫尺之遥的花园。因为花园里的每个人——无论大人、小孩、老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洋溢着幸福。老王不敢进入如此神圣的地方,可现在,老王可以自豪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