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凯勒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幸运的,艾文老师是她的眼,带她领略了世间的美好,让她“看”到了四季的变换、“看”到了拥挤的人潮、“看”到了身边人的样子。这也是海伦凯勒不幸中的万幸并且在她自身的努力下成功了。然而并不是每个盲人都像海伦凯勒一样幸运的拥有一盏指明前行道路的明灯,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在黑暗中,他们挤开一辆又一辆阻碍他们行进的停在盲道上的车。
在西方国家,盲人可以配备到导盲犬,导盲犬是他们的眼。而在中国,显然使每个盲人都配备导盲犬是不切实际的,他们只能在黑暗的天空之下艰难行走。敢问,谁是他们的眼?盲人的眼神犹如一滩死水,望不见底的深渊。他们带上了墨镜、他们拄起了拐杖……他们,视拐杖为眼,这根冷冰冰的棍子。
如果在街上、巷子里,碰见盲人,别疾行避开好吗?搀扶着他们走一段路好吗?告诉他们我们是他们的眼,好吗?
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面前。
——题记
冬去春来,十八个轮回。一路上,我哭过,笑过,恼过,闹过,感动过。一路上,多少记忆都随着时光被冲淡,只有那双眼睛,明眸善睐,始终深深的印在心底。
眼睛狭长,眼角上翘,细密的眼线隐约可见,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丹凤眼,拥有这双在我心底独一无二的眼睛的她,是抚养我成长的“母亲”。
我从不曾向别人提起过的,这份从未见过光的爱,
我从小就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待在自己的母亲身边。我和三个辈分比我大年龄却相当的阿姨一块儿长大。她们管她叫妈妈,我叫她姨婆。常人已有三个孩子怎么会捎上我这么一个包袱呢。我们都还小,刚踏上小学,那时侯的我们懂得不多,那时侯的我们还需要她给我们洗头梳辫。四个孩子,工程浩大,她从不抱怨。每天都是不辞辛苦地早起做好早饭,帮我们梳好辫子理好衣领,然后看着我们出门上学。
有时候我回头看,总发现她还站在窗口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那眼中,分明是一种慈爱和欣慰。
每逢春天流感季节,总是最辛苦的时候。她总是好几天不能合眼,我们几个小的接二连三的发烧。属我体质最差,每次都是我先爆发流感,并且我总是在大半夜发高烧,当时家里没有车,只能拦车,流感季节,连车都难拦,医院里生病的小孩更是多,排队挂号等等,急症室里不可开交。陪伴着她的是她的丈夫,我叫他阿公,他们在医院两头跑。她带着我,嘘寒问暖的一直用手背抚摸我的额头,我在她眼中看到一丝焦虑与心疼。最后在注射室总算找到可以坐的位置,才得已片刻的消停。她让我靠着她睡,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温柔。她不能合眼,因为她得看着注射进度。回到家,已是早上四点,却发现小阿姨也有发烧迹象,她安置好我,看着我吃完药,又带着另一个孩子上了医院......
这个春天,姨婆的眼中有了血丝,我知道那是疲惫,但是当看着我们的一刹那,仅有的一丝丝疲惫成了一份责任。
在我的印象中,姨婆的眼神总能将无助的哭泣变成灿烂的微笑,那里总能把胆怯的退缩变成勇敢的坚持......然而生活的变故总教会我一些更多的东西。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姨婆张着口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他们,看着那些告诉她这个噩耗--最亲密的哥哥去世--的人,那是第一次看见无助的她。她那双疲惫的眼睛中,消散了原有的刚强,那是一种无边的哀伤。可生活仍在姨婆的手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开始明白,大人的生活有太多需要去承受的内容。
星转斗移,我们都长大了,生活的几多汗水,几多泪水,几多艰辛,我们也许都不曾体会过,然而姨婆的眼神却永远地留在了我成长的记忆中:她的眼神是独特的黑暗中藏有一些光明,温柔中露出一些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