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拍打着车窗,寒气刺入肌骨。
透过车窗,我看见父亲,站在车站前,一言不发,手里夹着烟,时不时吸上一口,雾气氤氲。车一到站,我赶忙下车,迎着父亲的目光,奔到他面前,等他问话。
“买了?”他说着,熄了烟,转过了身、
“嗯。”我回答着,慢慢跟在他后面。
“回家吧。”我看不见他的脸,却明白说这话的人儿心里一定有着几分辛酸。
父亲是一个普通工人,他的工资不高,但对我很好。那天,即将开学,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着父母谈论他们的生活琐事。“唉……”父亲叹了一口气。我无心看电视,知道父亲有重要事情要说,假装眼盯着电视,却听着。“一个多月没发工资了。”父亲说完,拿起烟盒,披了外衣,出去了。他不想让我知道。
连着好几天,父亲晚上都没有回来,我问他,他只说加班,但我不信,因为他的眼睛闪烁着,躲着我的目光,我也没有细问。他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
开学那天,父亲从兜里取出几张红票子,塞在我手里,“交了学费,自己买文具。”说着,顿了一下,又说,“买参考书的钱,我明天给你。”临行前,他又说道:“在学校好好学习。”说着,整了整我的衣领,说:“走吧,公交车来了。”我走了,走得很慢,因为我知道身后有一道目光看着我。
我照着父亲的话,交了学费,又买了文具,由于是开学第一天,没有什么课程,差不多中午时就回了家。照着我的习惯,我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高高的斜视下面的车流。蓦地,我的目光止住了,我看见了他——父亲,父亲在一个烧烤摊上打下手,满面的尘灰和烟火色,他穿着围裙,在几张桌子间穿梭,左手擎着烧烤,右手拿着抹布,时不时停下来擦擦桌子。他并没有看见我,我连忙转过脸,不敢再看父亲,怕自己哭,也怕别人看见自己哭。
晚上,父亲回了家,我没有问他,也没有哭,只是半夜的时候,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心里想,也许,是该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