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迎七朵的时候已是不耐烦了,花轿上闹这一出,靠面子吃饭的太子能有什么好眼色,七朵隔着红帕都能嗅到他一脸臭榴莲味,憋笑的差点岔了声。太子风流惯了,对着倒酒的侍女也是左拥右抱,你侬我侬的暧昧成瘾,温世子也在,面色甚是难看。
太子没来洞房,七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从进来就等这刻没闲,二话不说就往藏宝阁跑,一言不合就冲过去对着侍卫大喊:“太子殿下让我唤你们快去大门候着。”
“可…”
“太子的话你们不听吗,还不快去,这里等会有人接守。”
……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晴天茎,那从赊远西境供给皇上皇上送给太子的极品珍药,它可治疗难以治愈的慢性绝症,没有头绪的一顿乱找后,七朵双目血红,眼前恍惚,病发的前奏,时间不够了吗,七朵不甘心,她还没有拿到告诉他,她不甘心。
盒子坚固用大力才打得开,七朵感觉浑身虚脱,愤恨的直觉血泪流下,手臂猛的撞到棱角,伤的青紫也顾及不了,双手刮破了皮,不小心摔倒了架子,趴着使劲找,冷虚汗杂着泪,麻木不仁,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找不到…
七朵捂嘴手里满是血丝,哽咽的咳嗽不停,不行,来不及了来不及…小哥…
已往不谏,来者可追,迷途实远,今是昨非。有人不愿聊乘化归尽,曷来乐夫天命,任去留?
侍卫包围了藏宝阁,赶来的太子竟没有勃然大怒,他直盯着那个跪在盒堆里的人,青丝凌乱,血衣衬的面皮苍白死人一般,她楞木的脸上,挥动的双手,翻倒的玉盒,滚在阴暗处的西海珍珠,金琉璃…沾满了血,她却疯得没事一样还在找什么,活脱脱一个疯癫了的厉鬼。
众人惊悚,皆不敢出声,偌大一个阁中鸦雀无声,侍卫站在那里,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温世子死了。
提早离宴的温世子孤身一人去了他们幼年爱偷跑去的初云山,酪酊大醉骑马翻下山崖,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息。
温王府黑云密布,日光翳翳,浮云为谁阴,悲风为谁旋,刚刚大好的晴空万里,清风拂面,不过一场虚作。
七朵做梦都没想到死的会是温岁寒,那个她爱了十多年的小哥。
七朵疯了,在侍卫包围藏宝阁她拼命翻找,可她找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把晴天茎一扔,恨不得去踩,身体还在停不下来的找,她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
然后她被压着出去的时候一头撞死在藏金阁的大金柱上,她不相信。
顾浅欢再来看她的时候是在她的墓前,那个傻瓜哭得梨花带雨的,不知嘀咕什么,她一样是个痴情种,却不似她一般傻气,落这番田地。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日暮风吹,叶落依枝。
一念执着,十年情爱,百年等待,待你回来。
[陆]可怜韶光
温岁寒自被她一堵语塞,见她情绪难制,就知他此番应是不顺了。冥王好不容易放他一假,他不过游玩一趟就又跑去自找差事,真是没办法。
那件衣裳是他从一百年前拿来的,冥王左辅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当真对这孤魂还有点钦佩,执念太重才有的这幻人形,着实难遇,反正温岁寒第一次见。
更奇异的是她一口一句自己的名字,百思不得其解。
那衣裳布料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质地,她捧着像个宝贝似的,目含秋波的痴笑,温岁寒有点匪夷所思。
因为七朵的缘故,这说书人代代会这温王府世子和七府之女的爱恨情仇。“你要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