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争先恐后”仿佛成为一个热词。无论是“路怒症”司机,还是为了小升初费尽心思的家长,无不是其代名词。而侥幸得利之人,往往暗自得意,以为尽得生活之智慧。
只是,如此这般景象,真的可以称之为“智慧”吗
恐怕不然!这般猴急刻意,反倒暴露出些许自私与猥琐来。这一点点小聪明,如何承载“智慧”之广博与厚重?
极喜欢简女贞的一句话:“树木不向天空起誓,荣枯随缘;海浪不须对沙岸承诺,遇合尽兴。”不争不抢,不急不躁;该我的,尽管伸手去拿,不是我的,任它随风飞去,也不留遗憾。
生命的景象如此,方可称得上“智慧”二字。
文化又何尝不是如此?
有汉一朝,国土开辟,四方来朝,何其威武。如此壮阔之景。文人也纷纷追逐膜拜,却只产生了词藻华丽、语言空洞的汉赋。朱熹的评价很中肯:“以浮华为尚,无实可言矣。”而反观唐朝,一壶酒,一支笔,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
为何?皆因境界不同。汉的追求太过急切,反而丢了应有的从容与智慧;而唐的面目似永远不急不躁,透过历史的尘埃,仍可窥见春江花月夜一般的从容微笑。
这一切的智慧,智慧的一切,皆源自热爱,热爱天空的每一朵云,路旁的每一簇花,身边的每一个人。
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中借斯特里克兰德之口说了这么一段话:那不断低头寻找六便士银币的生活太空洞了,唯有艺术的月光才能体现生命的真正价值。
曾一度思考是什么让已过中年、鲜衣怒马的斯特里克兰德放弃优渥的生活,去体验那样苦痛的艰辛?如今了悟,那是热爱,是心口不灭不熄的炽热岩浆。
如此,有谁能去讥讽嘲笑他的不智慧?即便最终画作不成功又如何?有了热爱,有了那纯粹追求的过程,结果又有何差别?剩下的一切对于兰德而言,都只是顺乎天然罢了。
泰戈尔说:“且看我头置簪花,一路走来一路盛开,频频遗漏一点,又深陷风霜雨雪的感动。”荣枯随缘,遇合尽兴,我们也终将窥得生活的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