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瓷器,特别是家里用的那种瓷碗更是喜爱的不行,就连吃饭的碗都是特别的讲究。
炒米焦月是我童年常吃的零食——当初爸妈都忙,没有时间照顾我,总把我送到三婆家里。炒米是各地都有的,但是由于我的挑食,所以我所吃的零食都是三婆的炒米是自己家炒的。
三婆给我做的炒米是用猪油煎两个嫩荷包蛋,再用开水冲炒米。爷爷说这种食品只有娇惯的宝宝才能吃的到。可是街坊邻居都说我三婆,哪里有城里来的大孩子喜欢吃这个的,可是三婆就不管,还说:“我家航航就吃这个。”
不过,她给我这从大城市来的宝宝用的碗可是粗糙极了,根本不是瓷的,乌黑油亮的粗陶,磨得虽然很光滑,可是,对于我这个喜欢瓷器的人来说还是不喜欢。可是三婆还说没有给我换。
这碗除了吃炒米,还有焦月。将锅巴磨成碎末就是焦月。三婆给我冲炒米焦月,除了因为没有零食哄我,主要还是这种食品省功夫。三婆每年春秋养两季蚕。蚕房是三婆家里最敞亮的地方,耸着一架架金字塔形的蚕台,搁起五六层养蚕的篾匾。
一次半夜肚子饿,就爬起来对着三婆喊:“三婆,我饿!”。三婆就拿来那只乌黑的陶碗,给我冲焦月。“一点儿都不甜。”我尝了一口,感觉没有味道,顿时脾气就来了,一甩手,那只碗落到地上,碰掉了一个缺口。
三婆心疼地捡起来,没有骂我,只是重新泡了一碗焦月,里面加了一点儿红糖。我问着香喷喷的味儿埋下头,一会儿就剩下一个光亮的空碗。于是三婆就抹着眼睛笑了。
6岁上学,我回到了城里,零食多的让人眼花缭乱。到养蚕的季节,我还是怀念三婆的炒米焦月。但是城市里只有肯德基,做饭连锅巴都不留。有一回,妈妈加班嘱咐我做饭,我想弄点锅巴试着磨焦月,结果反复按电饭锅的加热钮,把一锅饭蒸成了黑炭……
爸爸回老家去了,过几天,他会带炒米焦月回来,可是就像往日的时光不能复制,超市里的瓷器再多可是还是没有那只黑陶碗。失去才知道珍惜,因为三婆的碗,我10岁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想念三婆,想念三婆的碗。
碗,一件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碗,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瓷器;碗,象征着大人的工作,像征着小孩的学业。
老师从桌上拿了一个用报纸包着稀有古怪的东西,放在我们面前故弄玄虚地问:“大家猜猜猜这是什么东西,前提是不准摸。”
我在心里嘀咕着:“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还不摸。”
“我知道了,是茶杯吧!”洋洋带几分得意说道。
“不对,我觉得是面包。”一一驳倒了洋洋。
“不是吧,我觉得可能是鸡蛋!”我带着几分不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