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我依然从未懂得这规矩的涵义,不过倒是养成了“身正”与“音正”的习惯。不久之后,我转到另一家棋院学棋,不久,又是另一家„„随着棋力渐渐增长,遇到的对手也渐渐增多。有意无意观察他们,发现盘上积极的人多喜欢落子用力,发出激烈、较响的声音;稳重的人多落子缓慢,发出简短、坚定的声音。难道这就是“规矩”的内涵?
随着下了一盘又一盘,我渐渐醒悟,划分的标准似乎不在轻重缓急,还是那两个词:身正、音正。一个把头埋在棋盘上的落子声急的人必定急躁,而一个几乎躺在椅子里,落子声拖沓的必然步调缓慢。
“不偏谓之中,不易谓之庸”,身与声有关轻重缓急,又无关于轻重缓急,到底还是“心正”。“心正”则“身正”、“音正”,心是正的,人是正的,什么音都是正音,什么形都是正形。
于是,我依然喜欢在布局时把棋落得“啪”“啪”作响,看战局在方寸间展开,在中盘对杀中稳稳落下那决定性的一步,在收官时轻柔地将边边角角收入怀中。
那天路过楼下的小棋馆,里面的老师在教学生们落子,我听见有的孩子用稚嫩的童音问到原因。
“呵呵,老规矩了,你们一定要时时记得啊!”
篇四:老规矩凡是老规矩一定不知道是谁制定的,也不知哪年哪月传下来的,老规矩就是老规矩,不一定有道理却一直存在着,而且是顽固地存在着,一代又一代地纠正着子孙们的行为。
我记得小时候挨的叱责大部分都是因为不规矩了,比如见人不叫了,见人不叫被大人认为是最没规矩的表现,所以我的记忆里总是被母亲拉着叔叔阿姨大爷大妈爷爷奶奶地一通叫,稍有迟疑就可挨说。但男孩子长到十五六岁时,看见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有点儿叫不出口,我小时候在军营长大,遍地都是刚刚当兵的“解放军叔叔”,凡是穿军装的我就得叫叔叔,许多时候叫得我内心郁闷。
可母亲说,这是规矩。自古就是这样,人有辈份,不论岁数大小。这是在城市,还是在部队,如果在老家,比你岁数小的备不住还是长辈呢!我想想也是,祖父,父亲,我都是长子,心里感觉大,实际辈份小,过去有句俏皮话,别看萝卜小,却长在背儿(辈儿)上,说得就是这层微妙关系。
我们今天的社会发展太快,许多东西不经意间就丢了,丢了还往往不知。加之这个世界像决了堤的围堰,沉渣泛起,鱼龙混杂,想保住些好的有用的没那么容易。我们处于社会裂变的节点上,好坏优劣善恶往往都是共同而生,保持住好的不容易,增加些恶习稍不留神就既成事实。古人说,积善似垒土,纵恶如弯弓。积累善行如用锹垒土,一点一滴进行,形成的大山才会日久天长;而纵容恶行如同弦上之箭,思想稍稍放松一下,恶就是离弦之箭,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规矩得老,这“老”是时间的检验,这“老”是文化的磨合,这“老”是自然法则淘汰留下的结果。中华民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古老的民族过去的规矩一定很老,老到无从追根溯源。
没有规矩,难成方圆。孟子告诫说,鲁班虽为好木匠,没有尺子和圆规也没有办法画出方形和圆形,也就做不出好作品。继而我想,今天随处可见的这么多的好家具,它们的存在并不因为是采用了良材,而是缘于曲尺和圆规最初制定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