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阳光格外明媚。我正哼着小曲,一蹦一跳地走在大街上,忽然,“当当”的敲锣声传入我的耳朵,我闻声望去,一位老人弓着背,手里推着自行车,车上还安着一个大箱子,那小锣挂在车把上,他正缓缓地走向这里来。我一看便知道,这是位卖高梁糖的老人。我掏掏口袋,几个硬币砰砰直响,仿佛在说:“快点拿我们去买糖吃吧1我便迫不及待地向那位老人走去。
在离老人几米远时,老人好像发现了我,友好地对我笑了笑。他廲削的脸上几乎被皱纹覆盖,嘴巴上的胡子很凌乱,枯黄的皮肤,苍白的头发,让人一看就生怜悯之心。他的衣服很单薄,布鞋子早已烂不堪,衣服前面还系着一个白色的围裙。我柔声问道:“请问,高梁糖卖多少钱?”老大爷用他含糊不清沙哑地嗓子说:“最少要买一元钱。”我掏出口袋里所有的硬币,毫不犹豫地给了他,说:“称四元钱的。”大爷缓缓地掀开盖在木箱上的白布,里面大半块高梁糖露出来,显然,他的生意不怎么好,他拿起小锤子和打板费力地敲着。我望着他,一双浑浊不清的眼睛,两鬓花白的头发,已失去润泽的嘴唇,脖子瘦得可以看到青筋,背也弯得像张弓,一双粗糙并长满茧的大手还在微微颤抖着。称完后,他装在袋子里递给我,我连忙接了过去,在与他手触摸的那一瞬间,仿佛我在摸一棵老树的皮。我的心也被深深地刺痛了,我充满深情对他说了一声:“谢谢1他征住了,不过他很快反映过来,笑着对我说:“不用谢1然后又弓着腰,迈着小步子,敲着锣缓缓地走了。
目送他远去的身影,我的心里顿时产生了千百个疑问:他是谁?他的孩子呢?难道他的孩子是不孝子,把他赶出来呢?也许他没有孩子吧?这位老人真可怜!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好报答我的父母,让他们过上舒服的生活。
我吃着香喷喷的高梁糖,而送说嘴却变成了苦的,我慢慢地尝到了里面的苦滋味,仿佛看到了老人在人们熟睡时做糖的情景。
昨天晚上12:00,我的祖母去世了。这个消息到今天下午才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心就像被刀绞割断似的。
上个星期天下午,父亲说您“不知道”了,要到黄岩去看您。我听说后,也跟着父亲一起去了。到那里时,我看到了惊人的一幕: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动不动的您正躺在病床上。
这时,我害怕极了,鼓起勇气朝您走去。摸了摸您那苍白的脸颊,冰凉凉的,鼻孔里发出热气。热气!祖母还活着!
还没等我说,祖母就被抬进了手术室。我的心砰砰砰地跳着。“祖母呀!你一定要加油坚持住呀!”我心里暗暗念叨着。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祖母被抬了出来,还挂着吊针。被子盖过了头,蓬松的头发露了出来。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祖母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她用沙哑而轻微的声音问我:“之怡啊!你现在学习怎么样啊?”我马上应答道:“基本都能考到九十分以上。”说完,祖母又顿了顿,问父亲:“华元,我感觉很难受。”父亲用柔和的声音说道:“妈!你放心好了。”
我听了这话,马上问祖母:“奶奶,你没事吧!”父亲见了,忙应答:“去去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儿不用管。”我只好走回一旁呆呆地看着。
祖母的眼睛总是盯着我看,让我感觉怪不好意思的。想说几句话又怕被父亲骂,于是,我就往窗外看,没有去搭理祖母。但是,我还是对我自己暗暗骂道:“怎么能这样做?你会伤透祖母的心的。”
父亲的手机响了,对我说:“之怡,咱们可以走了。”我看着祖母,依依不舍地和父亲一起走出了医院。可我却没有想到,这竟是见祖母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