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白狗秋千架》创作于20xx年4月,这篇小说写得也非常精彩,是这部小说集的点题之作,电影《暖》就是由《白狗秋千架》改编的。写道阔别高密东北乡十年后的“我”回故乡看看,在桥头碰到了一条白狗,后从路边高梁地里艰难地走出了身背大捆高梁叶子的白狗主人,“我”认出了她原来是十几年的故人暖。白狗也是和他们一块长大的老伙伴。年轻的时候,两个人喜欢音乐,想参军未果。十几年前,在一次荡秋千的时候,暖和白狗摔下秋千架,导致暖左眼失明。后嫁到王家丘子一哑巴家,一胎生了三个哑巴儿子,生活极其艰辛。“我”念及旧情,不顾叔叔的反对,到王家丘子去看望他们一家人,心情异常复杂。在回来的路上,白狗把“我”引到了高梁地,暖提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要求,就是想要一个会说话的孩子。
女主人公叫“暖”多好的一个名字啊,暖,是人生太多的无奈,太多的冷意,有太阳照着的爱-----暖!人生没有如果,如果那年暖硬要去部队找蔡队长;如果那年能去当兵;如果“我”追求暖,暖不自卑大胆的回信。那么,一切将是多么美好,人生也必然会是另一番景象。十几年前暖是全村最美的女孩儿,婷婷如一枝花,双目皎皎如星,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想暖做自己的新娘。如果不是破相没准早成了大演员。
十几年后的重归故里暖问“我”:要是我当年提出要嫁给你,你会要我吗?“我”感激地说:一定会要,一定会。读了到这我的思绪回到了70年代末80年代初,十年动乱结束国家恢复高考后,有多少人考上大学或当兵提升后,与农村的恋爱对象断绝关系,涌现出大批的“陈世美”,那是不要农村媳妇就像就像一阵风一样,刮得找了对象的姑娘们人心惶惶,巴不得对方在家务农。没有断绝关系的,老百姓就说“没忘本”。进入城市生活后领着城市的卷发媳妇回老家显摆,引来满村人的鄙视和羡慕。
记得我上初中时的物理老师叫周斌,他本是代课教师,78年考上水利学校,他接到通知后的一天晚自习,脸涨得通红,可能喝了点酒,在班里兴奋地胡拉八侃,同学们也瞪大了眼睛兴高采烈地听着,难得碰上有这样的课,我的同位悄悄地对我说:“他找媳妇了,很可能不要,走着瞧。”。果然半年后他就提出了与未婚妻断绝关系,女方不依不挠,男方族人拿上酒烟肉上门请罪,被女方赶出家门,把东西扔到大街上,大骂“陈世美”、“没良心的”,最后还是散了。记得我们班的女同学都骂他是“陈世美”、“有什么了不起,呸!”,他在我们心中的形象从天上跌倒地上。
我的一个远方亲戚长得很漂亮,找了个当兵的,后来男的提干,村里就传言不要她了。女的担心被踹,顾虑重重,女的不识字,不会写信,整天装在闷葫芦里。我见过她腰里栓着红朱砂袋,听说是避邪,思虑成疾成了抑郁症,其实男的品质很好没有那个意思,男的回家探家时问女的:“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女的羞羞答答地回答说“听人家说你不要俺了”,男的笑着说:“人家说,我说了吗?没那回事,我要对得起你。”女的听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早知这样,我也不会得病。”结婚后女的病治了好几年才治好。
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机,有个收音机听就算富人家了。我记得我大娘家的哥哥在山西当兵买回一个收音机,收音机里每天下午播放配乐小说《人生》,讲的是一个农村青年高家林考上大学分配到城市工作,与青梅竹马一齐长大的恋爱对象乔珍断绝关系,找了城市媳妇,后来犯错误遣送回农村的故事。我每天下午放学后就蹑手蹑脚地到大娘家的后窗户底下听,大娘烧包不让到她家去听,到校后同学们就讨论,都说“高家林活该。”我想这是时代的演变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