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了一本书,汪曾祺先生的散文集《草木春秋》。闭目凝神,思索良久,这些读起来让人快乐的散文使我收获了什么,最后却是无疾而终,我想,至少是快乐、兴味和美。几个月过去了,汪老的文字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它就像一把挟带着清水的软刷,微波汹涌中慢慢地冲刷着我的思想,净化着心灵的陈垢,甚至“怂恿”着我有一股冲动想要前往文中那些令人神往的地方,再去信步品评一番。
比起诗歌和小说,散文这种题材,是我在过去的阅读中很少涉猎的。散文的文字,自由,空灵。虽不如小说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也不及诗歌意蕴深远,但经汪老的墨毫闲情挥洒,却让我读得像品茶一般,清香悠远,爱不释手。《草木春秋》处处洋溢着各种快乐和趣味,甚至连描写文革时期生活的作品汪老也能从阴郁的苦涩中挤出丝丝的甜味来,确实值得一读。
《草木春秋》里,有写草木虫鱼,如《花园》、《葡萄月令》、《草木春秋》;有写家国春秋,如《国子监》、《跑警报》;有写各地美食,像《故乡的食物》、《手把羊肉》;也有写旅途景色,如《天山行色》、《泰山片石》;还有作者的一些人物记事、对写作的理论探讨搜罗其中,《星斗其文,赤子其人》、《谈风格》如是。内容庞杂,目不暇接。据编撰者汪朝(汪曾祺的二女儿)在后记中解释,是为摆脱“一碟子腌白菜”的老路数,把一些用得不多的作品也放进去,以求有点新意。但尽管如此,散文集的“神”还是没有被打“散”,依旧是草木矣,春秋矣。汪老用高雅的生活情趣,刻写了不朽的草木传说。草木与春秋,在文里,如浮藻般,布满了眼球,可当我们定睛一探时,却品出了它们根的去处,那就是本质的回归——生活,且乐活。
读完汪老的《草木春秋》,我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就像沧海中的一撷浪花,大漠中的一粒沙石,宇宙中的一株草木。汪老的见识太广博了,人际关系太融洽了。
那泛黄的书页,古朴的气息,规整的文字,质朴的语言,无一不流淌着汪老数年来的智慧结晶。封面上一株草延伸沃野,纵横千里,把我的思绪无尽牵连。这一切都深深吸引着我的灵魂,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细细品味其中的语言,理解其中的深刻寓意。
书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汪老的《遥寄爱荷华——怀念聂华苓和保罗•安格尔》。他们之间有着浓厚的感情,也蕴含了对祖国的思念。汪老与安格尔虽然语言不通,国籍不同,却有着情感的交集,举手投足间洋溢着相互之间的理解和共鸣。聂华苓的温柔与周到,安格尔的天真与善良,以及做客聂华苓家的作家的质朴与诙谐,都------其次,是汪老讲述的《故乡的食物》,简直让我垂涎三尺,恨不得马上穿越到汪老的时代,品味汪老家乡的美味,领略一下汪老家乡的美景,顺便目睹一下文化大革命的残酷与无情,好让我进一步了解历史,感悟历史。
汪老以“草木春秋”为题,乍一看,好像是写的植物的变迁。但是,如果你细细琢磨一下,会发觉,写的肯定不止是植物,还有人世的生老病死,社会的更替,以及历史的。
今天,仍是草木变更的年代,春秋更迭的世纪;与昨日相比,今天,早已物是人非。面对全球变暖的趋势,回溯今年的大雪事件:日本大桥被三米高的大雪拦腰压断,欧洲各国频频告急,渤海冰面持续冻结,航班、渔船纷纷停运-----这一切,比起汪老的时代,地球早已不堪重负,各种灾难接踵而至,可怜的人们,终究是自作自受,我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