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有一个朋友气嘟嘟的来我这里诉苦,满脸受辱后的愤慨。听了半天得知始末,他在车上认识中年男人人,聊得特别投机。得知他失业在家,家境状况不佳,很想帮他一把,便双方留下了电话号码。朋友这个人是一个很侠义而又善良的人,到家办完公事,立马联系另一个开公司的同学。谈妥安排事议,拔电话殊然是一个女人,姓名、地址全是错的。朋友被他同学一顿责备,委屈得无法发泄。坐在沙发上激动地大声对我说:“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好心帮他,他殊然骗我,号码都弄个假的,当我是什么啊!”。我递过去一杯茶,笑着说:“他没当你是什么,就是一个萍水相逢之人”。朋友才冷静下来,不由笑了,说我可能又犯热心过度症了。我笑言社会还真需要你这样的人,只是别太容易受伤,换一个角度换位思考一下。
其实他的气恼就他情有可原,但就那个陌生人来说,也是情理之中。现在的人熟人都彼此设防,何况一个一面之交的陌生人。人间关系似乎越冷淡越正常,越热乎越让人生疑。上当受骗者太多,好心人又越来越少,朋友这种一厢情愿的热心反而让人生疑了。社会信任度的建立,不在一朝一夕,而冷漠到现在这样,也不是突然的发生。都是一定社会主观与客观的原因的因果,人人有责。
一个缺少信任度的社会,也相应便缺少温暖,缺少应有的人的尊重。
九十年代时,有次与朋友们在南湖划船。三个女人将船划得在湖心不停地绕圈,一筹莫展。这时过来一脚蹬的船,上面有一个小伙子,对着我们微笑着:“大姐,要不要与我换换?”,我们当然是喜出望外,连声说好啊好啊。在小伙子的牵引下,三个旱鸭子小心翼翼地换到脚踏船上。再看小伙子,船划得特好,他与我们并行在晚风的南湖。聊了几句才知他是沈阳的,骑车游全国,心中有些惊异后的佩服。看他胸前的相机便请求他帮我们照几张相。小伙子很爽快,虽然长着一个南方人的个头,还是有着北方人的热情。一下照了很多,随后他要求我们留下地址,他改日寄过来。我的同船的朋友们拚命暗着拉我的衣服,提醒我别说。我没有理会,想寄不寄是他的事,但即要求别人照了,就必须留下地址给他的作品一个方向,这是做人的原则。船轻轻靠岸后,我等了小伙子一刻钟,他才上岸。见到我笑了笑,有丝受伤的勉强。我将手中写有地址的条子递给他,他的眼睛在落日中亮了起来。我捕捉到他眼中的一丝惊诧、一丝激动、一丝欣喜。
仅仅一面之缘没有结果的故事太多,我也并没有怎么在意。一个月后收到一封寄自深圳的信,狐疑地折开,掉出来一沓照片。夕阳下无数造型的傻笑的一群女人,让我惊喜不已。来自一个陌生人的一份真诚,那份喜悦的浓度更大。里面有一短笺,至今记忆深刻:“张姐,你好!怕你焦急,所以一到深圳有点空隙便洗出来了。你们在夕阳下的样子很美很美,知道吗?你给的纸条很轻,但信任很重。落在我心里,让我感动不已,也给了我这一程无限的温暖和动力。谢谢!有缘再会!”
我无言地用湿润的眼睛望了望南方,心中默默的说出一声祝福。当然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但从那刻起,我便知道,信任原来就是一缕阳光。
公元前四世纪,有一个人触犯法律,被国王判绞刑,规定在某日处死。这人乃一大孝子,想在死前再见遥远的母亲一面。国王也被其行为所感动,决定给他机会回家与母亲最后一晤。但国王又提出了一个很苛刻的条件,必须找一个人来替他坐牢,不然还是不能放行。那人很失落而伤心,估计他见母亲的愿望终成泡影。又有谁甘愿冒险去做这种可能要生命作代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