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它们远去的身影,我想它们飞往哪里?飞往下一棵树还是下一个城市?
它们是否还会记得曾经承载过它们的大树?
明年这时它们是否还会再回到这儿来?
或许明年它们早已不在,或许它们将不会再飞到这棵树上,但不管怎样,这儿的人们却永远记住了这个美丽的瞬间。
没有鲜花遍布的原野,没有清凉和煦的微风,只有陈旧破烂的车厢和令人作呕的汗臭味,但这的确是一个最美丽的瞬间。
汽车还在不太宽敞的公路上缓慢地“爬行”,车外的花草被太阳晒得有些枯黄。
又停车了,车上的人抱怨着,短短几十里的停了不下十几次的车,人都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了,没办法,假期嘛!
这回上来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两鬓斑白,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看他额头豆大的汗珠,就知道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他身后还有几大包东西。
老人毕竟已经年过古稀,难免有些体力不支,好久都没有把东西拿上来,司机鸣了几下喇叭,朝老人喊到:“老头,快点儿!”
车上的人也都有些不耐烦了:“等下一班吧!还带这么多东西,多占地方啊!”有几个小伙子甚至想把老人好不容易拖上来的东西拿下去。
“别!老人家等了很久了,时间长了,这身子可吃不消。”站出来的是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
他一身黝黑的皮肤,有着乡下淳朴善良的性格,一张平凡的脸处处流露着和善。
小伙子走上前去,一把拎起老人的东西,朝老人一笑,示意老人上来。这时老人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笑意,微微一点头,跟了上去。
没有多么曲折迷离的情节,没有多么精彩夸张的语言,不需要任何事去点缀勾勒。一笑一点头,最简单最纯真也是最美丽的瞬间。
车上的人多少有些羞愧,不知什么时候车上空出两个座位,小伙子将老人扶上其中一个,而另一个却在这拥挤的车厢一直唐突地空着。
车还在向前方行驶,记忆却永远定格在美丽的瞬间。
一小时由六十个弹指间组成,一天由十二个时辰组成,一年由三百六十五个日升日落组成,一个世纪由一百个轮回组成,一段历史却仅有无数段美丽的瞬间组成。
飘渺的夜雾如一层灰蒙蒙的轻纱,漂浮在黑色的泥土之上。深青色的溪水如大地上的一条游蛇蜿蜒前行,所经之处留下一道浅浅的河床和摇曳的月影。塞上寒冷的风刺破雾气,哆嗦着,小河起了波澜。营地是静静的,偶尔传来几声粗重的鼾声,可角楼里的哨兵却毫无睡意,手中的宝剑泛着金属清亮的光辉,映照在哨兵的脸上,那哨兵的脸上不仅仅是坚忍,还有一种无法掩饰的娇柔。雾气厚重,却挡不住她锐利如鹰的目光;天气寒冷,却挡不住她赤诚如火的热血;征途遥远,却挡不住她急切如割的思念。若不是这场战争,她或许只是个“当户织”的普通少女;可正是这场战争,木兰为中国的历史抹上一笔美丽而坚毅的瞬间。
时光飞逝,沧海桑田,漫天的飞沙告诉我们这片土地的主人已几经轮换,只有千年不变的狂风仍在不知疲倦地号叫着,升腾着,奔涌着。一只孤独的队伍缓缓前行,当中的轿子上却贴上了红字。部从掀开帘子,对帘中人说:“公主,前面就是呼韩邪单于的地界了,要不要再回头看看?”那公主犹豫着,终于是没有转过头去,只是这一刻,本以为被狂沙吹干的泪水,再次滴落。若不是呼韩邪的朝见,她或许只是冷宫中的丫鬟,或许只是长江的女儿。可正是昭君出塞的佳话,为中国的历史抹上一笔美丽而隐忍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