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遥观这一方冷薄如墨的苍穹而遐想织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曾几何时,立于这夏夜的夜空谛听蛙鼓鸟啾,“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曾几何时,欲乘风归去,看玉兔捣药青娥碧海青天寂寞心……
如今,灯晃如豆,兴意阑珊,长夜无眠时起身望月,惟见黑云压抑,浓黑如墨,暗下反思,在我们只顾脚踏实地步履匆匆的今天,何曾在仰望星空时记起初时星空予我们的馈赠,怀揣些许感恩,残存对在星空的丝缕敬畏?
溯源那刀耕火种,铁犁牛耕的时代,自然给予人类蒙昧的初始,于自然感恩的人类对这星空怀有的敬畏与生俱来,祖先在皎皎月色下辛勤劳作。日升而起,日落而息,这片星空才得以存于深邃,养于旷远。然工业革命的开始亦始于这星空的灾难,云烟缭绕,大肆砍伐,填湖造田,以改造我们的世界,征服我们的星空。然而星空岂能俯首称臣,于是地震,海啸全球变暖接踵而至,一年消失万顷的热带雨林,九八年特大洪灾就是最好的见证。
进而先觉的人们倡议领导呼吁不断,在那“地球熄灯一小时”的流转的灯光中,高楼大厦林立的城市伸手不见五指。于此同时,却又有多少人家灯火通明?“限望令”的尴尬之下是商家日益增长的盈利,哥本哈根协议的达成仅距失败一步之遥。人们踏步前进的呼吁由此看来从末达至真正意义上的实施,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的遥想尚待长远。由此,我们不过是在蒙头蔽耳忘源丢本地前进,对星空之敬畏又从何而来?
童年的晨钟暮鼓中最忘怀的是卡通人物躺在繁星遍布的山坡上佯数星宿,但如斯场景,已然压碾成书余疏影,留人细味;张潮《幽梦影》有云:“见雪想高士,见花想美人,见山水想得意诗文,”今之众人,见雪想打的,见花想摘撷,见山水想世界末日。星空自古赋予文人骚客几多诗情画意,然而这几分雅致脱俗却随我们对星空的敬畏消逝而逝去,早已在千里烟波的楚江之上,一篙独去,无复那“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精致玲珑的时代。
现代科技的发达缩短了时间,凝固了空间,让你我她对星空的距离不再,敬畏不再,忽略了这些微笑渺茫的讯息穿越几万光年抵达我们的视线。秋雨先生说:“由山川阻隔的距离是一种绝望,由水道阻隔的距离是一种忧伤。”距离拓长了遥远,模糊了“绝望”“忧伤”望距离还在,对星空的敬畏,还在。